北京电影学院北电论坛 → 关于电影的读书摘要(十)——影片分析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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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6 0:15:47

“说不出来的是金子”;“一个人对于不能谈的事情就应当沉默”;“电影之难于理解,正是因为他的易于看懂”……作者本章以这样的态度开头。
看了我第一次看书时在这里留下的批注是:电影分析进一步被垄断;专业电影人的自恋;封观众的口吗?……
反过来再看,认为自己当时还是冲动了些哈。
分析策略的前提就是:影片首先是艺术,影片分析首先也是艺术的分析。
★可能性还原
可能——选择——发现(判断),是三个互相关联的创作概念,也是三个互相承接的实践环节。影片就是艺术家对各种可能进行选择的结果,这个结果已经不体现为可能而体现为现实性了。
所以,分析者必须具备这样的本领:把电影艺术家早已做出选择的影片现实性重新还原成艺术的可能性,这种逆推就是从影片的现实性去推测电影艺术家当初所面临的种种可能性。实施这个策略的条件是:必须知道这个艺术的可能性空间究竟有多大,每一种可能性其性质和特征、结构和功能又各是怎样的。
★注意和辨认模式
对电影的认知要充分分析注意、辨认、记忆之间的复杂关系。看电影的“看”如果没有注意、辨认、记忆纳入到一定的经验结构之中,还不是一个认知的事实。注意表现在对外部世界有选择的指向型;也表现为意识的高度集中和长久保持。注意一开始就和辨认结合在一起,注意首先分出个别要素(特征),然后拿来与记忆中的辨认模式相比较,外界事物被认知。辨认这种行为既与注意直接相关又与记忆直接相关。我们看到的电影不会是整部影片,虽然没有中途退场。因为注意是一种选择性的行为,所以不大可能做到分析“整部”影片。
选择性注意是电影欣赏的一个客观规律,这个规律作为分析的一个策略告诉我们: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是选择影片的那些部分、方面或因素来引起注意,以及如何把注意和辨认、记忆等心理过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注意的选择性有两种区别:不随意注意,由外界事物的新异刺激引起的注意,一般人都有,忠实于电影但不见得有分析价值;随意注意,主体出于自觉的目的对外界事物主动引起的注意,不管怎样郑重、认真的分析态度,总要受到辨认模式的制约。
另外,提醒观众注意的一个基本方式是重复。所以从分析策略的角度看,对出现频率的注意应该是欣赏者选择性注意中最有价值的一个方面。
★关联性和判断
作为另一个分析策略,就是 要把影片的某个方面从影片的整体中抽取出来考察,相应地舍弃对其他方面的注意。因为没有舍弃就不可能有选取,没有选取就不可能作深入的分析。
它的风险是对影片整体的破坏,所以斯坦利.卡维尔说:“无论媒介的各种可能性有什么意义,每种可能性都只有在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才能起作用”。这是影片分析中一个带根本性的策略问题,关联性判断与选择性注意构成一种互补共生的关系,对影片的真正认知不是从选择性注意开始而是从这种注意的关联性判断才真正的开始。
关联性就是把分析所造成的对影片各种形式、因素、部分或层面的分解重新综合起来。
分析的目的还不仅仅是去发现并建立影片不同的一些关联,以加深对影片的理解,更重要的还在于形成对影片的判断。
在对影片做出选择性注意之时,把被分析的那些方式、因素、部分或层面加以关联,在关联的基础上,寻找和揭示彼此之间的内在联系,并对其作出相应的断定。这个断定的难处不在他的决然性上,而是他是否反映对象的真实联系。
这是一个不断的分析综合的辩证过程。
★连续抽象
分析的影片和观看的影片是有区别的。观看的影片和观众是一个即时结合的过程,他是即时存在又是即时消失的;分析的影片在观看过后还必须存在,而且必须相对完整地存在,否则就无法对他进行科学的分析。这个重新在头脑中建构起来的就是所谓的“后设影片”,他是非即时性的。重新建构不是重新恢复影片本文,而是把影片本文占为己有,他不再是原来的影片,而是被欣赏者所认知、理解、判断和评价的,完全属于个体的一种经验形式。这就是对影片不断抽象、连续抽象的过程。
注意的是,在影片连续抽象中必须以影片为本而不是以理论为本。
以理论为本的分析所带来的风险,就是把一部本身具有内洽性和统一性的影片拆解开来,抽取出其中的某个部分、方面、层次或元素,将它孤立地纳入某个理论的框架而转化为他的论据。
而以影片为本的分析,首先作为立足点和出发点的恰恰是其内洽性和统一性。在连续抽象的过程中,某个理论的被选择是有前提的,这就是理论的分析框架和影片本文的被分析之间应该具有同构关系。
★从分析走向综合
对影片的分析在本质上是个“反电影”的过程。与此相反,影片的欣赏最终却是整体观照。分析除了要通过对电影的分解来实现之外,分析总是要走向综合的,其基本目标就是要实现对电影的整体观照。
整体观照要注意到影片的样式、类型和风格在连续抽象和分析综合活动中的重要地位。
出于本能,人类对于与自己发生联系的事物,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要给予价值评判,看电影也是一样。但审美评判本身就是复杂的,对作为综合艺术的电影进行艺术评判将是更加复杂和困难的。
由分析走向综合要研究多种艺术的综合;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综合;影片之内到影片之外的综合……影片分析和读解的更高级层次是对影片的综合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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